屈楚萧谈张万森和《燃冬》：我不是结果导向的人

“运气”是始终萦绕在屈楚萧身上的一个词。

仅仅毕业两年后，屈楚萧主演的《流浪地球》就上映并拿到了46.8亿票房。2022年他演了一部网剧《一闪一闪亮星星》，起初几乎没人看好这个项目，未成想播出后成为爆款。同名电影去年上映，一句“张万森，下雪了”再次横扫互联网。

单眼皮、高辨识度的外表，痞帅风的造型，让屈楚萧自成名起就被寄予厚望。有人说他是行走的荷尔蒙和“狼系男友”，期待他能在内娱闯出一条新的戏路。但“新”意味着不可预知，比如他主演的《燃冬》入围了戛纳，电影前期在影评界口碑也不错，但上映后却遭遇了与大众预期之间的错位。反倒是他演的低成本IP青春剧，让他获得了流量的热捧。

而屈楚萧自己，始终以一副非常real的姿态看待这些起伏。他既不会在爆红的风口上迷失自己，也不会在争议的漩涡中动摇信念。他说“不想再向世界证明热情了”，他也不奢望去改变世界，他就做好眼前和自己。

时也，运也。近日娱理工作室对话屈楚萧，听了听他的真实想法。

最近几天，屈楚萧担任了北京国际电影节ReelFocus新血影像计划的评委。这个单元今年正式成为了北影节的官方单元之一，将通过短片作品来发掘和为行业输送更多青年人才。

担任今年评委的是焦雄屏、陈宇、蒋勤勤、屈楚萧、许宏宇、于适、祖峰，其中屈楚萧和于适作为入行时间不久、拥有较高人气的成员而受到了关注。因此娱理工作室先后与于适、屈楚萧进行了对话，探讨这样年轻视角的加入为电影节带来的更多可能性。

屈楚萧坦言，接到这个任务时，“还是比较讶异的”：“比较突然，也几乎没有过这样的工作经验，会觉得自己还没有足够的经验和底蕴可以做评委。但既然得到了这份工作，就把它做好，从一个观众的角度出发去作答就好了。”

作为一个性格有点慢热的人，屈楚萧这次有一个能够令他足够有安全感的工作环境——他与焦雄屏很早就合作过一部作品，许宏宇导演也是他的旧识，祖峰则是他的表演老师刘天池的爱人。在这样熟悉的环境里，他可以以更放松的状态投入到工作中。

他不会因为年轻就怯于表达：“表达本身就不是有对有错的事情，大家各抒己见，不会像数学题一样有正确答案。”作为演员，他难免会更关注演员的表演，入围短片中的很多素人演员表演都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，同时他也很享受换一种身份和视角去观看一部部作品。

“ReelFocus新血计划”的logo是字母R和F组成的管道图案，电影节评委就是为行业输送新鲜血液的“管道”之一，无数成熟导演都是从短片的试验田起步的。

“希望中国电影能不断创新，开拓出不同的类型，有越来越多的‘新鲜血液’讲好我们的故事”，屈楚萧说。

屈楚萧大学时就开始拍戏，有业内前辈看到他后评价说，“第一感觉是有点亦正亦邪的那种。”

独特的形象和气质是上天给屈楚萧的礼物，网友在评论屈楚萧的照片时，也总提到“性张力”、“荷尔蒙”、“狼系”之类的词。

“这些都是角色本身延伸和赋予的，跟我个人当然也有关系，但我觉得得先有角色。其实角色跟演员之间的关系就好比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，没有说哪个一定会在前，所以这些词并不全是跟我个人有关的。我不想早早确定我是什么特性的，我都可以尝试。

我觉得一个片子吸引你的一定是它的整个故事，整个内核，而不是一个看起来怎么样的角色就会吸引你。比方说我们看一个动漫，你不会因为一个角色形象画得怎么样就会一直看下去，让你能一直看下去的一定是因为整个故事吸引你。”屈楚萧说。

有人说屈楚萧应该去演小众赛道的文艺片，走演技派路线。但最近让他大火的却是一个大众向的、商业的IP网剧，“张万森”这个名字甚至比他更出圈，流量的狂风席卷过境，以一种他自己都想不到的方式。

屈楚萧坦诚地说，他从来不会去想接到一份工作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样，他不是一个结果导向的人。

“尤其这两年一切都以票房来定成败，这是一件我特别不能理解的事情。当然，它是一个商业上呈现出来的一个好的结果。以前观众可能是因为看了海报、故事简介、影评之后感兴趣去看的，但现在可能只是因为刷到一个视频，然后就走进了电影院，在里面静下心来看两小时其实挺难的。但你只能接受这些，走进电影院的观众是各式各样的。”

对于“张万森，下雪了”的意外爆火，屈楚萧也保持着冷静态度。

“互联网每天都能产生无数个梗，它只是一个娱乐性的东西，今年会有这样的，明年会有那样的。就像我平时也会刷到很多洗脑的歌，这些事情的本质都是一样的，我们都不知道下一个梗会是什么。”

当初他接《一闪一闪亮星星》并不是看中了它的流量，相反，这个项目起初在业内几乎没人看好。他是被年轻的主创团队“努力且真挚”的态度打动的。

“有时候剧本之外的场外因素是很重要的，这也是我做选择的一个关键，看大家的工作态度是把它完成就好，还是想要一起做出一个好作品。这是剧组外的人感受不到的。”

《流浪地球》也一样，现在所有人都会认同它是中国重工业大片的代表作，但在它被拍出来之前，很多人都是不看好的。郭帆在此之前也只是个拍过《李献计历险记》和《同桌的你》、尚未成熟的导演。“包括我第一次去面试之前，我也会觉得，我们要拍一个科幻片，这是认真的吗？”屈楚萧说。

“所以都是事在人为，你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打破别人对你的固有印象和观念。我们每个人做事之前，除了你身边爱护你、了解你的人之外，更多声音都是质疑和不相信的。”

屈楚萧透露和郭帆导演一直保持着联系。被问看到《流浪地球3》剧本了没有，屈楚萧警觉地笑说：“看到也不能告诉你。”

屈楚萧和他的团队在选择剧本和项目时，都不会奔着什么目的去接一部戏。如果屈楚萧自己很抗拒就不接，“那样的话也演不好”。

在屈楚萧的眼里，他不会把电影分成文艺片还是商业片。他认为商业片也可以拍出文艺片的感觉，好的文艺片也可以是商业片。对于一个年轻演员来说，他的主动权也没有那么大，“除非一部电影就是以你为中心，以你为出发点去创作一个原创的本子，但很少有演员能有这样的资源和条件。你能接到的工作就是现阶段，比如最近三个月里，有几个选择摆在面前，你要做出一个选择。”

其中的一个选择就是《燃冬》。从导演履历、对手演员、幕后团队等各方面来看，它都是一个对演员很有吸引力的项目，最终它也顺利入围了戛纳电影节，获得了不错的前期口碑。唯独到了国内院线上映的时候，这部文艺气质的电影和大众预期之间出现了一些偏差，很多观众发现它并不是一部爱情片，很多负评已经脱离了影片本身的讨论范畴。

“我不太喜欢马后炮去评论一些事情，这种状况谁都无法预见。在当时七夕的节点上，可能确实有些不太了解、或者说不是这部电影受众的人，因为一些原因进了电影院看，觉得货不对板。

反正我自己很喜欢《燃冬》。”屈楚萧说。

作为演员，究竟该优先选择自己喜欢、但可能不被更大圈层的观众接受的作品，还是顺势而动，选择一些能被更多人看到的作品？

“这可能不光是我们，不光是这个剧组，也是所有从业者都会经历的现实，没有办法权衡，权衡也没什么用。”

万一能有意外收获呢，比如能在电影节上冲个奖？

“我不是一个结果导向的人，我是体会过程的人。”

这算是摩羯座的特质么？

“我也不信星座。”屈楚萧说。

屈楚萧很快又要官宣一部新片。只信自己的屈楚萧，还在解锁着更多奔跑方向。